“所以呢?”殷湛好整以暇。
“需要追查凶手!”殷绍道,言简意赅。
他说着,再度把目光移到宋楚兮身上,“吊死父皇用的那条宫绦,现在就只能证明是可能和宣王妃有关的,本宫虽然没有猜忌和强行定罪之意,但既然是有疑点,皇叔总不能护短不让查吧?”
宋楚兮对上他的视线,冷然的一勾唇角,“没有人在行凶的现场堵住我,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用过的东西多着呢,就是进宫来赴宴的时候也接触过不少物件,难道就因为今天我在宴会上喝了杯茶,明天其他人用同一个茶碗喝茶之后死了,我就要担着个杀人凶手的罪名了吗?如果这要这么说,那保不准我这身上每天都有新增的人命官司呢。”
其实她也不算强词夺理,毕竟是身份太过特殊了。
如果换做是个宫婢有嫌隙,那肯定就是马上拖下去,严刑逼供了,哪怕就只是有一点最微末的迹象和证据。
可是她——
谁还真敢为了这么点儿只露出点苗头的事就把她堂堂宋氏家主、宣王正妃拖下去严刑逼供的?
“那傍晚那会儿,你的具体行宫能交代一下吗?”殷绍并不相让,只道:“本宫听说傍晚进宫之后,只有皇叔和北川郡主去了宗祠上香,那其间足有半个时辰的工夫,宣王妃没有在人前露面。父皇出事,大抵就是在那前后了,只冲着这种巧合,你就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那段时间,她一直在附近等殷湛父女出来,当时的确是没什么人证能证明她的行踪,至于殷述——
不提也罢!
宋楚兮道:“我一介女子,往宗祠那边凑不太合适,就在附近等着了。但如果就因为当时我是一个人,就要被怀疑的话,那么太子殿下是不是可以顺便问一问,在场的诸位,他们之中有谁在那段时间里是一个人独处的,全部都拉出来审一审?”
皇宫这么大,又更不是随时都有机会进来逛的,当然有好些人是自己四处赏景的。
惊闻此言,顿时就有人开始瑟瑟发抖。
殷绍根本无意追究别人,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死盯着宋楚兮。
宋楚兮不避不让的与他对视,“那里可是皇上的寝宫,里里外外多少人守着看着的?我区区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果我真有这个不动声色入室杀人的本事,恐怕——”
她说着,一顿,然后就表情冷艳的笑了,“这里有的人就没这个运气还能站着说话了。”
皇帝寝宫的侍卫也都已经逐一盘问过了,没有任何人发现任何的可疑人等的踪迹,虽然也没人抓住宋楚兮的手腕,但一则她那时候的行踪的确不明,还有那宫绦也能她扯上关系,虽说是也有点牵强,但是两个巧合加起来,也的确是值得被怀疑的。
已经有人偷偷的在拿眼角的余光瞥她了,那种怀疑和审视的眼神,是相当明显的。
双方对峙不下,场面剑拔弩张。
郕王唯恐会有正面冲突,忙不迭上来打圆场道:“皇上的死因自然还是要进一步追查的,你们叔侄现在也没必要先闹得这么僵,还有皇上的后事要办,这才是最要紧的。”
殷湛却不是肯息事宁人的脾气,当即只道:“我宣王府不能顶着这样的嫌疑被人指指点点,现在本王就只要你明确的一句话,你是一定还要将本王的王妃做凶嫌来查吗?”
“难道她不该配合一下吗?”殷绍却是不答反问。
这时候,殷述突然走上前来,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道:“皇叔,女人和兄弟,到底哪个更重要?父皇他尸骨未寒,您难道就不能暂时退一步吗?”
他的目光移过去,又落在宋楚兮的脸上,语气懒散中带了几分戏谑,“太子哥是尊重皇叔的身份,故而不好把话说绝了,本来有嫌疑就是有嫌疑,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收监等候盘查审讯吗?”
是的!他的屠刀,所有的阴谋暗算,都再也不会绕着她走了。
他知道,她不会在天京这里久了,可是——
他要将她留下!
想要全身而退去双宿双栖吗?怎么可能?
此时他再看着宋楚兮的时候,已然不会再羞怯,不会再伤怀,只是面对面,以各自应有的立场。
宋楚兮的视线与他略一相撞,也无波澜起伏,却是和他杠上了,“现在你们兄弟沆瀣一气?难不成还想将我打入天牢不成?”
“父皇人都没了,为了查明真相,就算委屈一下皇婶,有什么大不了的?”殷述道,针锋相对。
他很确定,殷
很确定,殷湛和宋楚兮近期一定会想办法离京。
他这种态度,却分明有点欲加之罪的意思。
“小七!”郕王眼见着大事不妙,沉声呵斥,“阿湛是你的长辈!”
“我只是就事论事啊,而且我也没说皇叔怎样。”殷述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这里的气氛,渐渐地又变得诡异了起来。
殷湛再次看向了殷绍:“你怎么说?”
殷绍不能和他正面冲突,毕竟殷湛和皇帝的死是一点关系也扯不上的。
这个殷述,当真也是有够阴损的,这就迫不及待的想削他的声望。一旦他忍不住趁火打劫,想把殷湛折在这一局里,殷湛不肯坐以待毙,那就有藐视皇权之嫌,而冲突之下,因为他现在手上掌握的用来指证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