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额头上的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而这里的整个场面就在那一瞬间彻底完全的炸开了?
“什么?皇上驾崩?我——我没听错吧?宣王妃刚才是这么说的吗?”
“这——这——这——天哪!”
“王妃——”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宋楚兮确认,但一看他夫妻两个的脸色又立刻反应过来,这位王妃并不平易近人,一群人,当即就乌压压的把殷淮给围了起来。
这种情况下,大家全都乱了心,也顾不上什么身份,直接就有人去扯他的衣领。
“靖王殿下,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方才宣王妃说的是真的吗?皇上——皇上真的驾崩了?”
“这么说——这么说那会儿在宴会上皇后娘娘离开就是因为——”
“啊……”
……
又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儿,居然马上就有一大票文臣当场就嚎啕了起来。
殷淮被挤在当中,扯着揪来揪去。
他不辩解,也不反抗,只就黑着一张脸,由着他们闹。
所谓的三人成虎,更何况这里还是这么多人,就算他否认,他们一旦要求面见皇帝,事情也马上要穿帮,到时候连他恐怕也要跟着被栽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到头上。
横竖要继位的又不是他,他犯不着,索性便破罐破摔了吧!
这人一下子所有人都炸开了锅,整个皇宫门口乱成一锅粥,道路算是彻底堵死了。
殷湛和宋楚兮稍稍后退,贴着墙根躲避人群,横竖还要接着闹,他们也不急着走。
郕王的步辇过来的时候就见这边人头攒动,吵闹声哭嚎声连成一片。夜色中,他又老眼昏花,远远看去,看不清这些人身上的锦绣官服,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暴民闯宫了,心里一惊,立刻就想吩咐掉头。
不是不在乎自己的位份和脸面,实在是他一把年纪了,经不起这个。
然则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有人看到了他的仪仗,一群人冲过来就把他也给围住了,又是一通逼问。
他们来得太急,小太监们尚且没把步辇放下,这会儿被人群堵得没有落脚的地方,就只抬着个步辇随着人潮涌动,把上面的老郕王晃得晕头转向。
这边乱哄哄的一直闹,左右丞相闻讯过来,也是惊得不轻。
皇帝驾崩,这可是天大的事,几个人,当即就往后宫去求见。
这边殷绍一行人急吼吼的往宫门这里赶,在花园里就被丞相等人堵了个正着,殷绍听了个大概就知道皇帝的死讯不能瞒了,很干脆就承认了。
毕竟——
他是不能叫人觉得他是别有居心的。
一行人仍是往宫门那里赶,为免乱子,殷绍紧急让赵统领带了两千禁卫军来,一队人马风驰电掣,迅速将整个宫门围困控制住。
所谓的强权镇压,不过如是。
看到这个阵仗,本来正闹的不可开交的众人慢慢的也就自动噤声。
殷绍也不说话,只就冷着脸,负手而立站在禁卫军的拥簇之下,他似是没有出手制止镇压动乱的意思,直到这场面自动的平复。
“太子殿下,方才宣王妃说皇上驾崩了,不知道是否确有其事?”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应国侯就咬牙站出来道。
殷绍身边重兵护卫,倒是没人敢上去拉扯质问。
殷绍的目光冷厉,自人群里扫视一圈,方才冷笑,“所以呢?父皇驾崩了,你们就要公然造反了?在皇宫门口就喧哗争执,是怕父皇他老人家不知道什么叫人走茶凉吗?”
作为当朝储君,他的气势从来就不弱,语气不怒而威。
这么大的罪名,哪里有人敢领,不知道谁带了个头,众人忙不跌跪地请罪,“微臣/臣妇不敢!”
今夜国宴,到场的人实在太多,这么一跪,真是有种一望无际之感。
其他人都跪了,事不关己站在门楼底下的殷湛和宋楚兮就太扎眼了。
殷绍的目光移过去。
殷湛款步从墙壁的阴影里走出来,冷冷道:“怎么,方才当着陛下遗体用一番欲加之罪来羞辱还不够,现在又带着禁卫军前来,你这是宁可动强也要把一个弑君大罪强加在我宣王府的人身上?”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皇帝驾崩是一回事,死于非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最近北川边境的民心不很安定,殷绍本来是真的想把事情捂在暗地里解决的,但是这么一闹,自然就不能示弱了。
皇帝和殷湛不合是一回事,总不能他人还没登基,就先叫人觉得他不仁不义,要对北狄的战将功臣下手暗算吧?
如果真的直接杀了,斩草除根也好,可殷湛——
他会全无准备,乖乖的束手就擒?
“父皇驾崩,毕竟是件大事!”殷绍上前
”殷绍上前一步,面不改色的和殷湛面对面,然后,他的目光自宋楚兮面上稍稍掠过,唇角就跟着牵起一个不很明显的弧度,道:“方才皇叔走后,本宫带着宗族里的其他人又查看了一遍父皇的寝宫,发现的确是疑点颇多,应该是在傍晚时分,有人潜入过父皇的寝殿。”
人群里,此起彼伏的都是到抽气的声音。
只是这个局面之下,就算心里纳闷的要疯了,也没人敢随便开口,大家只是伏低了身子,默默地等。
殷绍站在人前,倒是端着一副实事求是的态度,继续道:“父皇不是自缢,他宫里的所有宫人都能作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