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小桌上放着一些书籍,平时晒太阳的时候沫盈喜欢以此打发时间,周玥歌无聊的翻了翻,大多都是些胎教和育儿的杂志。原本只是心不在焉的随便看看,谁知翻到最后一本的时候,她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这是丞轩的吧?”她抓起书急切的问沫盈,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沫盈正和朱砂说着宝宝的胎动规律,突然被周玥歌打断,疑惑的顺着她的手看去,泛黄的封皮和陈旧的纸张,这本书她分外熟悉,是曾被季丞轩详细注解的法文原著《红与黑》。
前不久她无意中从书架上发现了它,那时候心烦意乱,总渴望通过各种途径来了解他内心深处的思想和感悟。沫盈特意买了一本法文字典,看着那一行行俊秀而犀利的语句,通过字里行间渗透出的城府和睿智,就仿佛能走入那个慷慨激昂的内心一样。只是,为什么周玥歌知道这本书不是她的?沫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留着……”周玥歌露出一丝温柔的苦笑,无比怀念的开口。
“你说什么?”沫盈知道自己不该开口询问,即便她那句模棱两可的呢喃像百爪挠心一样挑衅着她的好奇心,她也不应该试图让周玥歌解释。可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心中的疑惑已经吐了出来。
“这是我送给他的唯一的礼物,只是没想到,他会一留这么多年。”周玥歌清高而冷漠的看着沫盈,眼中有挑衅,有讽刺,甚至有一分怜悯。这种势在必得的警示沫盈清清楚楚的看明白了,然而此刻她脑中只回荡着周玥歌不容置疑的那句宣告,只觉得手心一点点变的冰凉。
无数个忐忑不安的日子,它几乎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和排遣方式。她费了很多的心思,用了很多的时间来读这本书,每当艰涩的窥探到他内心的一隅,总是细细品味,兴奋而满足。她费力的寻找着走近他的每一条途径,却不知道,原来早已有人与他心意相通。他们之间不仅仅有默契,还有她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取代的时间和回忆。
“丞轩最是念旧,十多年前西征送他的那匹金马不也还在书房吗?”朱砂赶紧接话,轻握着沫盈的手开解。沫盈有些迷茫的看着她,感激的笑了笑,脸色却渐渐苍白。
虽然明白不该轻信周玥歌的一面之词,但是她信誓旦旦又言之凿凿,沫盈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等到三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她容颜倦倦,显得精神恍惚。冯牧拖着季丞轩、贺西征和于胤凡在棋牌室打麻将。彭彭已经被于胤凡放了进来,不过被季丞轩严令远离自己20米以外,所以他只能一个人无聊的在客厅打电动。
暗中相助
周玥歌轻快的从彭彭手中夺走psp,朱砂扶着沫盈走在后面,彭彭正准备和破坏自己战绩的女人拼命,抬头见到沫盈突然眼冒精光,如同找到了救星,迫不及待的翻过沙发扑了过去,吵吵着让她帮忙说情。
“你老公多阴险啊,于胤凡一个人根本不是他对手,沫盈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彭彭抓起她的胳膊把她往棋牌室里拖,沫盈本来就心烦意乱,被他这么一闹更是心浮气躁,一股邪火抑制不住的冒了出来,她用力甩掉彭彭的手抱怨:“你以为我说话有用啊!”
话一出口沫盈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她此刻真的没办法照顾到所有人的情绪,她需要找一个缺口发泄一下,无论什么样的缺口都好,可是很显然,这种宣泄方式不怎么高明。
彭彭尴尬的摸摸鼻子,没想到沫盈也会有炸毛的时候,周玥歌不屑一顾的挑挑眉毛,朱砂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她,笑着在彭彭脑袋上敲了一记:“走,姐姐帮你说情去~~”
“你去有个屁用!还不如让玥歌去~~~”彭彭一脸鄙夷的摇摇手,朱砂对这没脑子的蠢货简直无语,只恨自己刚才没下个重手直接把他敲晕。
“呦,难得你这么看得起我,那有什么难的,我就帮你走一趟呗~~~”周玥歌起初也没想到彭彭会如此捧场,她看了沫盈一眼,心花怒放的拉过彭彭踩着高跟鞋摇弋生姿的向着棋牌室走去,那背影要有多骄傲就有多骄傲。
沫盈脱力的坐在沙发上发呆,朱砂想说些什么,可她毕竟身在局外,并不了解情况,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没过一会儿棋牌室传来一阵笑闹声,看来周玥歌已经帮彭彭开了禁。
不过十米开外的距离,一墙之隔而已,却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沫盈突然难以忍受客厅的冷清和沉默,尽管这也许就是她该待的地方,尽管现实已经让她明白了自己的位置。她从来就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被深切的排除在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连好心的朱砂,恐怕对着她久了也会觉得无趣之极。
她勉强抬起头,抱歉的对朱砂笑笑,复又垂了下去。
“咱们来试试什么叫乐极生悲。”朱砂忽然挑起沫盈的下巴,笑意盈盈的盯着她说,然后毫不犹豫的摔了桌上的茶杯。
玻璃坠地碎裂的清脆响声格外刺耳,满地的碎渣看起来触目惊心,朱砂对着沫盈眨眨眼,不动声色的坐着。
不到十秒钟,季丞轩已经惊慌失措的从棋牌室跑了出来,见沫盈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才算是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他走过去坐到沫盈身边,搂着她仔细看了看问。
“是我刚才拿杯子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朱砂微笑着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