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泣着又要去拉他,被陆子鸣猛的挣开了。
“我一再的容忍你,你却算计我!四年前,你第一次怀孕的时候找到我,说要我帮你,我答应你,给你住处,尽力救出你父亲,但条件是从此我们断绝联系。第二次,你自杀,我赶到医院,问你是愿意去美国还是去澳洲,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但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再回国。你当时欠了玩股票欠了一屁股债,轻易的就点头答应了。”
他盯着她:“游戏的规则就是要遵守约定。你应该知道,我要想让你从这个世上消失,有千百种方法。我那么信任你,你却带了个野种回来,把我当傻子一样的耍?”
“子鸣……对不起。”
“我说了不要叫我!你不配!”
他扭过头,连看也不屑再看她。她知道总有这么一天的,连芸姨都被赶出家门了,事情早晚会穿帮,可那也许是十年二十年后,那时候她早已经做上了陆太太。只是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突然。
她茫然的看着他的后背,他突然站起来,越过她走到门口,手按在门把上,又停下,冷冷道:“该怎么做你知道。”
说完,就走了出去。
她呆呆坐在休息室里,坐在他刚刚坐过的位置,想着他刚刚说过的话,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她自己编织的梦,从最初就是不存在的,结束时,当然也是一无所有。
*
自从苏州回来后,沈思平对雷允晴的态度就差了很多,常常因为一点点小毛病把她单独叫到办公室里训一顿。也许是在苏州那晚的未遂,导致他欲火难平,男性荷尔蒙失调,这些雷允晴都能理解,比起他时不时的发春骚扰一下自己,这种工作上的找茬还更能让她接受一点。
这不,她才因为感冒发烧请假了两天,那边沈思平已经一通又一通电话,说她上班还不足一个月,假倒是请了不少。雷允晴听得耳朵已经快磨出茧,索性销假回去上班。
这天早上,她依旧步行去上班。走出小区,又穿过一条马路,看见路边有卖早点的摊铺,油炸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本来应该是很诱人的,可她闻到了却只觉得恶心,抑制不住的在路边干呕起来,再没了吃早餐的yù_wàng。
到公司打卡的时候正好和阮文迪遇上,在公司里她都恭恭敬敬叫他阮总,此刻依然不例外。他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不苟言笑的样子很有上司的气派。
回来上班免不了又被沈思平叫进办公室教育一通,他口沫横飞的说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疲倦的挥挥手,说:“你出去干活吧。”然后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雷允晴本来就不舒服,被他骂得情绪一紧张,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恶心,又冒了上来。遂没有直接回座位,而是去了茶水间。
没曾想又在这里碰见阮文迪。
他倒是好情致,咖啡不让秘书泡,亲自跑到这里来现煮。见雷允晴面有菜色的朝自己走过来,倒没有再摆上司架子,很亲厚的和她打招呼,问:“你怎么了,没吃早饭吗?脸色这么难看?”
雷允晴也没想说话,随便“嗯”了声。
他倒是大方,听完转身从冰箱里拿出盒牛奶,放到微波炉里转了转,倒了一杯给她:“喏,我的早餐,分你一半。”
奶腥味顺着热气窜到鼻子里,雷允晴还没说“谢谢”,一股酸水已经到了嗓子眼,她忙捂住嘴巴,转身奔进了洗手间里。
等她漱了口打理干净出来,没想到阮文迪还站在门口等她,一脸的担心:“你生病了还上什么班,怎么不去医院看看?”
“老毛病了,只要没按时吃饭,胃就会闹不舒服,吃几片胃药就没事了。”雷允晴满不在乎的说,“何况我都请了两天假了,再请下去你那位副总恐怕要炒我鱿鱼了。”
阮文迪一听愣了下,随即莞尔:“没关系,我再聘用你就好了。”
“那谢啦。”雷允晴也没太认真,挥了挥手就回工作间去了。
中午一个部门的人都在一起吃饭,餐厅的壁挂电视上正在放新闻,人太嘈杂,新闻里说什么都听不太清,只能看见标题字幕,主持人的脸切过去,画面一扫,是一间类似医院的地方,走廊上笔直站着不少人,神情严肃,目光警觉,一看就知职业。
同事笑叹着:“国家领导人生病就是不一样,连医院都戒严了。”
雷允晴手里的银勺却铛的一声掉下来,目光呆滞的望着那屏幕。
吃完饭同事有的去买咖啡,有的去吸烟室聊天,雷允晴焦虑不安的走到安全通道,打电话给秦书兰。
她知道都上新闻这么严重了,肯定不是小病。母亲当初因为她一声不响跑到上海来,狠心说不认她这个女儿,她只以为是气话,到如今才有点害怕了。因为这么重大的事,母亲居然没有告诉她。
电话一拨通,她就忐忑不安的叫了声:“妈。”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妈。”秦书兰的声音淡淡的,倒像是有气无力。
“妈,我错了,对不起。你能告诉我,爸他到底怎么了?我今天中午看到新闻了,他心脏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去年不是才做过手术,怎么这么严重,还上了电视?”她心里乱糟糟的,已经语无伦次了。她多希望这是记者夸大乱写,但要是娱乐台还有这个可能,她心里是知道,今天中午看的这个频道,断无可能出假新闻的,情况只有可能更糟。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