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
“娘娘,三思。”秦桑垂着眸,语气不急不缓:“她毕竟是国师夫人。”
“那又如何!不就是忌惮着陈遇白么!”端密冷笑连连:“待我族人回到圣地,重获神力,到时这天下都是我千密一族的!陈、遇、白!我看他逍遥得意到几时!”
她盛怒之下脱口而出,片刻后自觉失言,连忙向秦桑看去。
可秦桑神情间毫无异色,仰着脸微微笑着平静极了:“娘娘说的是。臣即刻想办法,尽快将那玄武令上的图腾拓来。”
“桑桑……”失去了金色护甲的手,缓缓抚上了秦桑那张绝色艳丽的脸庞,端密太后的语气十分失落,又带着一丝疯狂希冀:“你是哀家最信任的,你不能再辜负哀家了……”
“是。”秦桑低下头,柔声温顺的答。
**
其实端密太后当真冤枉了纪小离的一片赤诚。
她那晚画得简直要鞠躬尽瘁,从深夜一直到东方天色发白她才堪堪画完,匆匆的将桌上东西收拾好,她踮着脚爬上床、滚进她那一夜好眠的夫君怀里。
过了没有多久,国师大人动了动,缓缓转醒。
好险啊!纪小离紧紧闭着眼睛,心中庆幸不已的感慨。
晨起的国师大人醒了并未立刻起来,反而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一些,下巴抵着她额头蹭了蹭。
小离伏案大半夜,浑身发冷,被温暖的怀抱一收紧,她不由自主缩着肩打了个寒颤。
抱着她的人又在偷笑了,她感觉到他胸口微微震颤,可惜此时她“睡着了”,不然一定抬头问问他到底在笑什么?
外头婢女脚步轻轻的走进来,停在了离床最近的那幕帐幔后,可内室中依然毫无动静,婢女想着进来时小天的托付,大着胆子将那帐幔掀开浅浅一道。
她从中往里看去,只见国师大人已醒,背对着她倚在床头,夫人睡在里侧、被他遮住了看不到。
许是听到了动静,国师大人回首,轻轻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婢女连忙放下那帐幔退了出去。
外头小天等在廊下,见她出来急忙上前问:“姐姐!我们大人可是起了?”
“……没有。”
“啊?”小天惊诧。
这个时辰,国师大人应该早就起了,梳洗后会在院中练剑半个时辰,接着用过早膳便该上朝去了——他从小服侍国师大人,国师大人的作息从未有一天有过例外的。
“我们大人是不是病了啊?”童子疑惑不已的猜测。
可就算是病了,国师大人也不曾晚起过,前几年有一次从外头回来受了重伤,除了昏迷不醒的那一日,第二日也是早早就起了啊!
“应该不是,看着不像。”婢女回忆刚才那双黑眸中的笑意,“大人看着……很高兴!”
**
外头猜测惊疑,内室却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陈遇白搂着怀里人,轻轻的一下下抚她背,暖着她冰冷的身子。
没过多久她就暖和过来了,伏案辛劳了大半夜的人,很快就被他抚的呼吸匀长,在他怀里扎扎实实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气睡到了午时。
纪小离好梦初醒,一翻身去摸身边的人,摸到了就滚进他怀里,闭着眼睛哼哼唧唧:“……什么时辰了?”
“还早。”倚在床头看书的人淡淡的答。
“还很早吗?那我肚子怎么这么饿?”国师夫人很疑惑的睁开眼睛。
叫了婢女进来服侍梳洗,她才知道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出去便理直气壮的责问他:“你刚才不是说还早?!”
“嗯,现在不早了。”国师大人也刚梳洗毕。
小离看着他,有些怀疑:“你平常总是起得很早的!”她盘问他:“难道你昨晚也没睡觉吗?”
“谁昨晚没睡觉?”国师大人看向她,反问。
“呃……没有啊!”小离悔得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然后神情特别凝重的抵赖:“谁会晚上不睡觉啊?!”
国师大人看她一眼,云淡风轻的点头说:“对啊,傻子才会晚上不睡觉呢。”
小离眼睛一瞪,腮帮子鼓了鼓,十分忍辱负重的没有作声。
陈遇白转身时勾了嘴角。
“叫她们摆饭吧,难得起这么迟,我也饿了。”
**
纪小离“惊险”的“瞒天过海”,自觉做下了她人生第一聪明隐秘之事,可惜才得意了半日,到了傍晚时,她的手臂忽然肿了。
到底是王府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长大的小姐,虽然她从小顽劣,但身子到底是娇贵的,她又从小就没有好好读书,哪里能这样突然一整夜聚精会神的作画?一整日蔫蔫的一直犯困不说,手臂酸酸涨涨的使不上力,到了傍晚便发现整条手臂都肿了起来。
她起先以为自己是中了毒,大呼小叫的喊夫君救命,国师大人正在拟早朝的奏折,立刻放下了笔过来。
撩起她袖子仔细一看,他眉头微松:“不是什么大事,你昨日可有——唔,搬运重物?”
纪小离摇头:“我没有!”
“有没有举着手久久不放下来?”
“我又不是傻子!”
国师大人目光隐隐含笑,看了愤愤的人一眼。
“那么……可有写字作画?”他慢条斯理的问。
“哦!”纪小离想起来了,但她又立刻否认:“没有、没有啊!昨日我连笔都没拿起来过!”
陈遇白原本已拿起了消肿的药膏,可见她演的这样逼真,他忍不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