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妍自然知道,没说什么只问道:“柳大夫呢?”
“在后院帮忙炮制药材呢,说是不能白领工钱,帮忙制些药材也是好的。”
药铺开张后,除了钱叔、柳意衡之外,就只另外招了一个帮忙制药的伙计,小张。
从一开始,阮思妍就打算在药材的质量上做出名堂出来,所以,几乎所有的药材原料从药贩子那里收购来之后,都是亲力亲为来炮制的。
现在生意不算忙,阮思妍平时带着小张炮制药材,柳意衡也会帮忙。柳意衡不仅医术高超,便是连炮制药材也是各种高手,从第一次见过阮思妍炮制的药材之后,便大为惊叹,直言从未见过炮制的如此纯粹的药材。
从那之后,阮思妍在教小张的时候,柳意衡便跟着后面学习。殊不知,阮思妍并无诀窍,只不过用的水和火都不是凡品罢了,这制出来的药材与其他的便已是天差地别。
阮思妍打过招呼,直接去往后院,果见柳意衡正指导着小张在看火候。
这人真是一个医痴!阮思妍感叹道,连她来了这么久都没发现,还是小张先看到她。
“东家。”小张打招呼。小张是钱叔介绍过来的,是钱叔朋友的孩子,跟着镇上的大夫学过几年医,对药理尚算精通,学习起来倒也不费力。
柳意衡这才发现阮思妍,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阮娘子。”
阮思妍笑道:“要柳大夫帮忙制药材,真是大材小用呢。”
“哪里哪里,阮娘子若不嫌弃,以后我便与小张一起,做个炮制师傅便行了,您再另招个大夫。”柳意衡歉声道。
他本是招来的大夫,却不想因为他,至今上门来问诊的人屈指可数,只能到这后院制些药材帮帮忙。若不是有阮思妍的极力挽留,他早就无颜待在这里了。
阮思妍说:“柳大夫还在自责?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只要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是不愿柳大夫这一身医术被埋没。”
“阮娘子的心意我明白,只是如今--”柳意衡想说自己名声已经坏了,要翻身怕是不那么容易,他自己一个人倒是不在意,却是不能连累了阮思妍。
可到口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突然跑来的钱叔给打断:“小姐,药铺来了一个刘姓妇人,说是来感谢柳大夫的!”
柳意衡饱受白眼和奚落这么久,第一次听到有人上门来感谢自己,一时楞在那里,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刘姓妇人…阮思妍淡淡一笑,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倒是比她预料的还要快呢!
第10章
他们出来时,药铺外面已经围满了人,一如那天街上的情形,只不过风向却是截然相反。
位于门口站着的便是那位胎死腹中三年的刘姓妇人,她旁边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皮肤微黑,浓眉阔眼,一身缁衣装束。
“柳大夫,阮娘子,你们二位真是再世神医啊!那日你们跟我老婆子说是胎死腹中,我不相信,真是大大冤枉你们了啊,还连累柳大夫被义安堂给辞退了,今日我老婆子是来给你们道歉的。”看到柳意衡和阮思妍出来,刘大妈上来,一连声的说着抱歉和感谢的话。
“啊?”突然受到这么大夸赞,柳意衡一时有些无措。
“正是。”那缁衣男子也过来,抱拳感谢道:“感谢两位对我母亲出言相救之恩,刘承安感激不尽!”
刘承安事先已了解过柳意衡和阮思妍的情况,真正见到两人却还是有些意外。尤其是阮思妍,传言她因为貌丑不育,才与夫家和离。如今见到本人,却不觉如此,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阮思妍侧身避过,明白这个缁衣男子应该就是那日百姓口中,刘大妈在大理寺当差的儿子了,倒是一副正直憨厚的模样。
阮思妍遂引导她:“大妈,既然您是来道歉的,不如就把事情的原委给大家说清楚吧,也好还柳大夫一个清白。”
“是是是,”刘大妈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谢,当下便提高声音说道:“那日老婆子没有听信两位大夫的诊断,还是只当肠胃不适,抓了药回去。不想往日吃一副药便好,这回却是腹痛不止,喝药也不顶用。一直疼了几天,卧床不起,后来想到姑娘你说的话,半信半疑之下,便托邻居宋家婶子帮忙买了落胎药,只当试试。却未曾想喝完之后,当真流下一个血胎啊!”
说到这,刘大妈泪如雨下:“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孩儿啊,死了三年多了,在肚子里都闷黑了,干巴巴的一坨。”
“天,真有这种事。”
“胎死腹中三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这么一来,当真是冤枉人家柳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