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张煌等人顺利营救出了臧霸的父亲臧戒臧狱曹,一个个满心欢喜,且说泰山太守何应。
其实昨日晚上,当费县的都尉马延大破泰山军,带领兵丁追杀徐巽而去后,何应也以为这件事差不多就到此了结了,毕竟在他看来,徐巽再是厉害也不会是马延的对手。
因此,何应吩咐妻弟王虎代替马延在费县守夜,自己早早便安歇了。
可谁曾想到,费县半夜事发,一帮贼人不知从哪里混了进来,非但在县内四处放火,还释放了关押内狱内数百名死囚身份的矿奴。
这可要了何应老命了。
要知道,那些矿奴平日里恨极了县兵的欺辱,如今逮到机会岂会不报复?这不,何应带去的两百县兵被杀得只剩下十余人,死命保护着他逃向泰山县。
在逃命的途中,何应心惊胆颤,生怕那些人追上来将他一刀给杀了,直到后来他与心腹部下、费县都尉马延汇合,他这才松了口气。
好端端一个敛财的矿场,就这么给毁了。或许这才是何应最感到气恼的。
他原本打算着借臧戒这个诱饵将泰山贼首领徐巽这头大鱼钓上来,可没想到,却被张煌那一群小鱼苗咬崩了钓钩,以至于非但徐巽依旧还获得好好的,他却损失了费县这么一座收入不菲的矿场,被张煌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县内所关押着的数百名囚犯身份的矿奴也在越狱杀人后逃得干干净净。若想这座矿场恢复如初,没有个一年半载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这座铁矿场给何应带来的财富倒还在其次,关键在于,此地产出的铁矿那可是直接供应给洛阳的,是何应攀上洛阳的大官们的最佳途径,而如今矿场被彻底摧毁,至少三五个月无法产出铁矿,若是朝廷怪罪下来,别说何应一个泰山太守,就算是十个泰山太守也吃罪不起。
“咚咚咚,咚咚咚——”
天明时分,回到泰山县府衙,何应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敲响了府衙内的升堂鼓。
“谁啊?太守大人又不在,大清早的敲的哪门子升堂鼓?”
有不知情的衙役们听到鼓声骂骂咧咧地从班房出来,待瞧见何应衣衫破碎、满身灰尘地站在堂上,他们心下均是一愣。
“大人不是押解囚犯去费县了么?怎么了,莫非出什么事了?”
“废话!单瞧大人这模样就知道是出事了……闭上嘴少说两句吧,免得大人迁怒到咱哥几个身上。”
“说的是……”
窃窃私语了几句,一帮见过世面的衙役像平时那样走上前来,目不斜视,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何应的狼狈。
其中倒是也有眼尖的,在瞅见何应身旁的马延后,心下微微一惊。
“马都尉怎么也来了?莫非真出大事了?”
“嘘……”
在瞅见了何应身后那沉着脸不说话的都尉马延后,众衙役顿时意识到可能出了大事,当即缄口不言。
“混账!混账!混账!”
在众目睽睽之下,何应来来回回在堂上疾走,口中大骂出声。可能是因为回到了自己地盘的关系吧,他的心已经安定下来,但是心中那份恼恨却是愈加的强烈。
突然,何应一拍桌案喝道,“来人!”
众衙役心中一惊,在稍稍一顿后,有一位较为年长的中年衙役站了出来,拱手抱拳。
“大人有何吩咐?”
“封锁县城四门,严加戒备。面生者,若进出城门无有路引,就地抓拿。若是对方拘捕,格杀勿论!”
“是!”
[看来出的还真是大事啊……]
众衙役们面面相觑。
“还有,”抬手一指,何应恨色说道,“上报州府,昨日夜里,泰山贼贼首徐巽罔顾王法,率贼众公然劫囚,劫走囚犯臧戒,无端杀害官兵,并放火烧毁费县矿场,此三罪皆不可恕!泰山呈请徐州府发布缉贼赏银,缉泰山贼贼首徐巽缉银一千两;泰山臧氏一门,臧戒五百两,臧霸一千两!”
“嘶……”
何应那话一出,堂下众衙役惊地倒抽一口冷气。
徐巽的赏银被提到一千两,这个数目虽然有些高,但终归还能接受,毕竟徐巽占据泰山,确实是算泰山郡一霸,可臧霸年纪轻轻却被提到一千两的缉银,与身为泰山贼首领的徐巽平起平坐,这实在出乎他们意料。
诧异归诧异,可是见此刻何应万分震怒,他们也不敢出言询问,当即应了下来。心中暗暗猜测,可能臧霸那个小子做了什么让太守大人万分震怒的事。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其实何应恨的并非臧霸,而是杀了他妻弟王虎,并且放火烧毁了费县矿场的的凶手,黑羽鸦的首领张煌。可是呢,何应却误以为张煌是臧霸所招揽的众食客之一,以至于日后张煌、李通、陈到、单福几人发现官府贴出的缉贼榜文后,一对比自己与臧霸的缉银数额,一个个目瞪口呆。
吩咐完诸事,何应挥挥手让众衙役退下了,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而在他旁边上的椅子上,都尉马延也是满脸深沉,手捏着扶手,只将扶手捏着咔咔作响。
良久,马延沉声说道,“终日打雁,没想到临终竟叫几只小雁啄了眼……大人,那个杀了卑职爱徒的狗崽子,难道当真就没有丝毫头绪么?”
何应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事发之时,那伙小贼将一概目击此事的县兵都给杀了,不过在他们放火烧费县之际,倒是有几个人在远处瞧过那么几眼,一个个都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