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洋在一旁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先别忙着检查。易中成伤势如何?
侯卫东道:脱离危险了,现在住院治疗观察。县医院还住着六名村民,易院长给我打了电话,这些村民都没有带钱来,问我们如何处理?
高副县长接门道:村民情绪激动,我们要做好引导工作,不能激化矛盾。让府办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先医治,把钱挂在账上,如果伤势不严重的,尽快让他们出院。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会,事情还是落在了新管会和城关镇头上。城关镇镇长是瘦高的老耿,名字姓耿,性情却让人琢磨不透,出门之际,他愁眉苦脸地道:侯主任,农村工作不好做。现在农民是大爷,干部是孙子,每年为了农业税、提留统筹,我伤透了脑筋,干部们装够了孙子。我最希望新管会和开发区使劲扩张,把土地全部消化了,到时我只管城里事,少了这些麻烦。
侯卫东道:耿镇长,新管会的事情还要请你多多支持,村民不听新管会的,镇里说的话比我们管用。
老耿道:我派麻镇长过来,他带了一个工作组,完全听你调遣。我等一会儿就让他到新管会办公室。
“谢谢支持,耿镇长。侯卫东对于耿镇长派的人并不满意。麻镇长就是那位前来劝架的副镇长,他到了新管会以后,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侯卫东对他挺有意见,此时老耿问起,他并不好多说。
等车开出了县委大院,侯卫东对王兵道:到安置房去。
安置房在新管会西南面,有七幢楼房,对益杨来说规模也不算小,此事—直由张劲副主任负责,侯卫东没有太重视。
到了现场,天已黑了,孤灯照着冷清的工地,除了一幢楼上有零散的几个工人在走来走去,其他的六幢楼都安静如烂尾楼。看到这个情景,他心里着急,就给张劲打了电话:张主任,我在安置房这边,怎么只有一幢楼在开工,怎么回事?
新管会办公室亮着不少灯,多数人都没有下班。张劲此时正在与麻兵副镇长虚与委蛇,两人曾在一个镇里工作过,关系还不错。张劲深知其性格,平时夸夸其谈还是不错,上了酒桌语言更是丰富,却不是一个干实事的人,当初他当书记时,就多次批评过麻兵。
麻兵笑嘻嘻地道:新管会人是县领导的宝贝疙瘩,人才济济,资金雄厚,我们城关镇哪里能比?义拍着胸脯道,张主任是老领导,你指在哪里,我就打在哪里。
新管会与城关镇在职能和管理范围上颇有些交义,新管会虽然权力大,却只是政府的派出机构,并不是一级政府,在新管会地盘上的村、居委会,在体制上仍然属于城关镇來管,这在职责上有明确要求。城关镇是一级政府,手下机构相对齐全,又长期与村民们打着交道,他们在农村工作上比新管会更有优势。
张劲是新管会的元老,又有多年农村工作经验,深悟其中三昧,他从抽屉军.取过一包娇子烟,扔给麻兵,道:明天把工作組全体成员请到新管会来,我们一起商量下步工作方案,中午一起聚餐。
麻兵不慌不忙地道:老领导,我们八个工作人员,每天要坐车到新管会来,有时还要回城关镇里,来来回回交通费要多花不少,能不能考虑一点交通费?这样同志们的干劲更足,更卖力。
张劲在心里算了算,八个人也过来工作不了几天,每天每人十块交通费,每天八十块,十天八百块,这个费用新管会还有承受能力,于是大方地表态道:每天十块钱交通费,中午安排桌工作餐,这样行不行?
麻兵笑呵呵地道:老领导你放心,明天工作人员就全部到位。
麻兵背影还在门口,侯卫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张劲听到侯卫东口气中隐隐有责备之意,心里也不悦,道:建筑公司王总来找过你儿次,你都不在。
“有什么事情电话里可以说,为什么不打电话?村民正在闹事,安置房怎么能停工?正好落人口实。新管会征地面积大,安置规模大,按照规划,在征地的同时开始修建安置房,已失地村民则领了过渡费用。侯卫东放缓口气道:安置房要保质保量尽快完工,这是政治任
务,否则我们会很被动。大家辛苦一些,9点我们三人碰个头,商量此事。回到新管会,已是9点5分,侯卫东直奔会议室,会议室只有杨柳坐着,自己的位置上还放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两位主任呢?杨柳站起身,道:我马上去喊。~
侯卫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抽了支烟,让自己平静下来,只抽了两三口,张劲便端着茶杯走了进来。杨柳跟着走了进来,道:我刚才跟章主任联系了,他说还有五分钟才能回来。
此时侯卫东已经很平静了,他并不急于谈事情,扔了一支烟给张劲,道:这几天看报纸,泰国被索罗斯害惨了,关闭不少银行了。
张劲闷声道:别说泰国,就连新管会都受到了影响,听说秀云药厂资金链也出了问题,到时能不能过来都成问题。
昨天晚上,侯卫东与蒋大力通了电话,已知药厂资金链条有些小问题,当时也吓了一跳,不过他不能将内情告诉张劲,道:这是没影的事情,别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