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心下有冷笑,瞧这话说的多好听,还不就是怕她无事外出惹来非议,谁都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又是一年轻新寡女子,最好的便是被锁死在息府一步都别走的好。
“确实是,咱府里可有比较合适的地方?”老太爷自然也是那意思,然他还比息大爷想的更为深远,不管是从花九的娘家身份,还是花九本身这个人,他都是极有考虑过的。
听闻这话,便有小声的议论在主屋响起,然,半天,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花九往前一步,站到屋子中央,她这一动作,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她只低眉顺眼的,拢着手,素白的小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外露,“前些日子,孙媳的婢女在府里认路的时候看到一处,孙媳现在想想,倒觉得那地是个比较合适的。”
“哦?”老太爷长长的银白寿眉一挑,话音也随之挑高。
连同息大爷也疑惑地看向花九。
花九只抬了抬眸,淡色的眼眸在长而翘的睫毛暗影之下,颜色深邃了几分,她嘴角一勾,便听得云淡风轻的嗓音道,“府里东南角那处叫芙蕖的小院,孙媳听婢女有提及,那院里似有供奉佛像。”
岂料,花九这话一落——
整个主屋更为安静无声,甚至花九都能感觉到所有的人连呼吸都屏住了,她疑惑,视线梭巡一圈,便见几乎所有的息府之人都面色怪异地看着她。
那神色,仿佛她便是死而复生的鬼魂一般,深底处有着惊惧。
“啪”有杯盏被拂落的声音传来。
花九看去,竟是整个主屋唯一和老太爷一样坐着的息华月打翻了案几上的茶水。
那茶水溅的他满身都是,如月般白色袍子上水渍一团一团的晕开,像极他清朗如月的眼眸里那一汪涟漪不断的震惊。
他看着花九,病态白的脸色越发的白的吓人,那唇瞬间就血色全失,甚至他削瘦的身子都在轻微的颤抖,似乎下一刻便会晕死过去般。
“就那院吧。”然,老太爷的声音蓦地传来,却是允了。
这下花九心中的狐疑越加的扩大,因为她在其他息家人的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的惊讶神色,还有息华月那张俊若明月的脸上一闪而逝的深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