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一支白羽箭,利落地搭上弓弦,跨步向前,同时呈四十五度角将弓弦拉的饱圆,绷紧的身体线条充满了力量感。
紧接着弓弦轻响,白羽箭嗖地冲着靶心急窜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残影,犹如闪电般一闪而过,眨眼间稳稳命中七十米外的靶心。
“哇哦~”裴异的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让江弦不禁鼓掌赞叹:“超帅!”
裴异抿唇一笑,将弓交到他手里:“其实射箭很简单,只要记住站立时腰要直,开弓时背、胸、肩部用力,放箭时手指放松,你来试试。”
“哦。”江弦学着裴异的样子,搭箭,弓步,拉弦……弓弦太紧,江弦试了几次都拉不出裴异那种饱圆的状态,只好用椭圆凑合,然后放箭。
只听嘣的一声,弓弦归位,轻轻颤动,白羽箭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便像折了翅膀的鸟儿一样落在离江弦不到一米的地面上。
裴异:“……”
江弦:“……”
空气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
“咳,其实刚才你的动作还是很标准的。”裴异说。
江弦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比如?”
“……”裴异吭哧吭哧了半晌,才说:“弓步的时候迈出的左脚很有气势。”
江弦把弓往地上一摔,怒道:“不练了!”
裴异赶紧一把拉住他,“你做的真的很好,我还见过第一次射箭时连箭都没飞出去的呢。”
说着把江弦拉回去,捡起长弓握进他手中,另一手抽出羽箭,就这样站在江弦身后,手把手调整他的动作,拉满弓,调整角度。
江弦背靠在裴异胸膛上,金属铠甲在摩擦下发出细碎的声响,裴异灼热的气息就喷洒在他耳边,温暖而宽大的手掌紧紧包裹着他的手,鼻翼中充满对方身上淡雅的檀香味,让他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僵硬。
“身体放松点。”裴异在他耳边轻轻说着,嘴唇若有似无的触碰着他的耳廓。
江弦简直都快哭出来了,这种情况谁能放松!这明摆着是赤裸裸的xìng_sāo_rǎo了啊大哥!
“裴裴裴异,你撒手,我可以自己来。”江弦舌头打着结想要挣开他。
圈着江弦的力道丝毫不肯放松,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我只是为了让你更好的记住,听我口令,三、二、一、放!”
江弦跟着他的指令松开捏着箭尾的手指,白羽箭嗖地一声离弦而去,命中箭靶,虽然不是靶心,也比江弦只射出去一米强了七十倍。
“你看,就是这么简单,还要再来一次吗?”裴异松开他,笑着问。
江弦耳朵尖都红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接下来我就自己练习就好。”
裴异心情大好,倒也没再捉弄他。
于是从这天起江弦提前退休养老状态的生活彻底告吹。
裴异每天都会早早来叫他训练,不过随着夏天的到来,气温逐渐升高,裴异怕他因太热中暑,每次也练不了多一会,在太阳变毒辣之前就会叫他回去休息。
饶是这样,身着如此厚重骑装的江弦也总是很快就变得汗流浃背。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花魁游街的那天。
在与裴异晨练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慢慢往回走的时候,江弦趁机提起了今晚的花魁游街。
裴异一挑眉毛,问:“怎么?你对花魁有兴趣?”
江弦摇头:“没有,但是玉枢国从没有这种活动,我听盛莲郡主说,花魁游街那天整个馥川城内都会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裴异诧异:“盛莲来找过你?”
江弦点头,心道岂止去找过他,盛莲还对他哭诉了呢,说自从他那天在馥川城被人掳走后,裴异就再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连文庆殿都不让她进入半步。
盛莲还告诉他,那天裴异发现他不见了后紧张坏了,看见掉在巷子里的糖葫芦,二话没说就追了进去,跑的飞快,连跟在身后的侍卫都被甩开一大截。
末了又羡慕地补充了一句:“而且异哥哥还允许你直呼他的名讳,异哥哥和你的感情真好……如果他有对你一半紧张我,那我就要幸福死了。”
江弦至今还记得听见她说这句话时的复杂心情,搞得跟他和裴异有啥不可告人的奸情似的。
想到这,江弦忍不住替盛莲说了句好话:“盛莲郡主那么喜欢你,你干嘛就不能给她一点好脸色看呢。”
听完江弦的话,裴异只是冷冷道:“我又不喜欢她,不喜欢还对她好,那岂不是害了她?”
“唔……”江弦点头:“这倒也是,只有渣男才喜欢搞暧昧。”
裴异没再说话,一直到两人在金桂殿门前分别,他才又问:“所以你今晚想去吗?”
江弦也不知一路都在想什么,突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嗯?”
裴异说:“花魁游街。”
江弦这才想起差点把正事忘了,忙点头如捣蒜:“想去想去想去。”
裴异微微一笑,在他头顶轻轻揉了一下:“晚上来接你。”
回到金桂殿,江弦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偷摸出宫一趟,去西平王府——盛莲郡主就是西平王与长公主的女儿。
临走前,他还在心里给裴异道个歉:“裴异啊裴异,我真的不是故意出卖你的,可是如果不带上盛莲,以你的尿性我恐怕很难脱身,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太生气,你要是非生气不可也行,只求你不要用鬼吓我。”
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