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管我!我以后…不会再听你的话了!”
说完,苍蔚便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
苍虞凝视着苍黎,见他仍是那副沉默不言的样子,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阿黎,小蔚从小备受娇宠,从父皇到你我,都不忍心她受一点委屈,你就算再激动,再生气,也不应该打这一巴掌,小蔚心底肯定很难受。”
“我只想让她明白,有些话,不能轻易说出口。”
“即便如此,你……”苍虞顿了顿,没有接着说下去。
苍黎却突然展颜一笑,“兄长放心,我会去好好哄哄她的。”
室内气氛渐渐和缓。燕归悄然从角落里走出来,恭敬地向二人行了礼,这才问道:“太子,是否真如郡主所说,幕后之人是百罹岛的人?”
苍虞脸上神色瞬间暗淡下来,“如果小蔚说的话是真的,现今的确只有这个可能。”
燕归只觉脑子有些乱,如果,如果真的是百罹岛所为,那么必然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因为,皇上对于百罹岛,从来没有丝毫容忍之心,留那人在世,恐怕更多的是出于炫耀折磨的心态。因为只要那人活着,他就可以把那人踩在脚下,永远让那人翻不了身。
“兄长,成王叔……那个人真的不在百罹岛了吗?”苍黎的话语里有细微的试探和忐忑。
苍虞皱眉道:“我会再派人去探查的。阿归,你带上人亲自去一趟吧,务必尽快赶到。”
“是,太子。”
燕归有些楞楞地走出了屋子,她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那个地方,那个人安静了这么多年,皇上紧密严守,几乎不能离开百罹岛半步,真的会冒险再次出手,而且不留下任何线索吗?燕归竟然不敢再想一种可能。
二十年前,苍尔颂帝在位。其时,颂帝有三位成年皇子,成王,泰王和明王,成王最长,泰王次之,明王最幼。三位皇子的生母都是后宫中地位并不高的嫔妃,因苍尔皇室历来子嗣单薄,他们得以在皇子宫安全长大,封王出宫。颂帝对三位皇子一视同仁,没有对谁表现出特别的喜爱。因此,颂帝末年,伴随着皇子们各自势力的增长,太子之争终于渐渐浮出水面。
成王宽厚仁和,礼贤下士,知人善用,于国政见解独到,隐隐有明君风采,获得了许多人的拥蹵,在他周围,很快形成了一个势力圈,并在三位皇子中崭露头角。
泰王体态强健,精力充沛,文武皆通,性格固执多疑,也有一批文臣武将跟随。特别是颂帝二十五年,泰王扫平尔海海岛叛乱,将百罹岛收归苍尔,泰王威望顿时水涨船高。
三位皇子中,最不起眼的应当是明王。明王年轻时,同苍黎一样,喜爱仗剑行走江湖,个性极为潇洒自在,洒脱不羁,所以,明王很多时候并不在京中。即使回到苍京,也只同文贤公主走动,与众大臣只谈风月,不论国事。因此,很多人只把他当作交情言谈的对象,而不会把他当成太子的竞争人选。
成王与泰王的斗争一直延续到了颂帝在位的最后一年。颂帝二十七年春,颂帝突然下诏,将成王生母由嫔晋升为贵妃,同乐妃一起执掌后宫,协助处理后宫之事。在颂帝病重、太子未立的情况下,这样的举动难免会搅得人心浮动。成王一党皆认为颂帝有意在为成王立为太子铺路,圣心已显。泰王一党则只能暂时隐忍,撄其锋芒。然其后不过三月,初夏时节,贵妃突然薨逝。成王与泰王之争更加剧烈。成王以雷霆手段控制了宫禁,将乐妃打入冷宫,肃清了宫禁内所有泰王势力;泰王则偷偷出京,返回封地,以正朝纲之名起兵,指责成王挟天子以令诸侯,败坏朝纲,率二十万大军向苍京进发。成王困守苍京,泰王步步紧逼。又过了三月,泰王一路激战,直逼苍京。五日后,泰王带兵攻入皇宫,颂帝弥留,拉着成王与泰王的手,未能说出一个字,遗憾驾崩。泰王将成王囚禁于府中,于颂帝灵前登基。
泰王继位,成王流放,事情终成定局。恍恍惚惚二十年已过,成王被隔绝在百罹岛,再也不曾出现在世人面前,甚至连这个人也渐渐不被人提起。如今,一场劫掠之案却再度让他重回世人视线之中,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燕归沉沉一叹,走入漆黑的夜色中。
☆、故人南来
深夜,南疏城
长街静寂,万户无声。
这座临海的南方大城并没有因海祸又起而变得焦躁混乱,人们依旧共享繁华,百业同举,日出则起,日暮则休,只除了一点,暂时不能出海营生。但依山傍海、快意恩仇的南疏人也并没有因此懊恼沮丧,他们相信海祸只是暂时的,最终会被平息。特别是,闻名临渊的风华太子莅临南疏之后,他们更多了另一层期待。
街上早已几无行人,只余街角的灯光在夜空下随风闪烁。此时,却有轻微的脚步声穿过南疏城大大小小的街巷,从城主府一路而来,踏上了通向外围城墙的主街。
南疏城主周澹,陪着丰华阑和沉茗徐徐走在长街上。
“南久蛰伏十年,此次为祸,想必所图甚多。”周澹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