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躲藏追赶了这么多年,早就能猜透对方心思的两人很自然地继续切磋着,同时还不忘互相调侃。
“师侄,你可从来没叫我一声师伯!”
“什么师伯?我不认,我不认,就算师傅在此,我也不会认的!”
“难怪师妹这么多年不出现,你这背弃师门的老头!”
“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
“说不定,你叫我一声师伯,越溪师妹就会出现了!”
老头“哼”了一声,震开吹笛人,转身就想离开。吹笛人立即跟了上去,拦住他,继续切磋,老头不耐烦道:“喂,你没听到吗?那丫头不见了。”
“不是有那小子在吗?你去掺和什么?别忘了,这里都是越溪的族人。”吹笛人攻势一点不减,虽然在嬉笑怒骂,却仿如对待一场生死搏杀,每一招,每一式,都无半点虚假,竭尽全力,极其认真。
老头急了,立刻道:“好!今天非跟你拼个你死我活,让你以后不能再跟着我!”
秋泓的叫喊声也惊动了岛内的另外两个人。
“哥哥,你……是你,……”月琅依旧徘徊在门外,如那日夜晚一样。
屋内人沉默着。
“消失的那个人,同你有关吗?”月琅的声音很低,很轻柔,问话时还带着犹疑。
屋内人轻咳一声,“月琅,怎么会这样认为?”
“岛上其他人不会同他们接触,也没必要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哥哥说过的,你想见见他们。”
“你应该知道,我只见过一个人。”屋内人声音清润,带着些许浑厚,但因长年病痛,显得中气不足。
月琅在门外反复走了两圈,眉头深深蹙起,叹道:“既如此,希望不会引起太大波澜。”说完,月琅望了望紧闭的门,深吸一口气,朝院落外面走去。
这样的对话方式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是那次分离太久,遇险归来吗?
还是从她不敢抬头直视他,叫他哥哥的那一刻就已开始?
月邈……
唇齿间嗫嚅的感觉如此美好,月琅突然冷笑一声,却终究不能贪恋。
时间匆匆,转眼又至日暮。
但,这对于处在洞中的君沐华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经过初步的摸索,她已经能大致确定,这个山洞并不是很大,还很空荡,四下并无一物,也不见雕琢的痕迹,除了两侧墙壁上,隐约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线条,君沐华不能准确知晓那是什么,不过,据她猜测,应该是刻在石上的岩画。这个山洞,似乎同那个小亭一样,要么被人遗弃,要么无人踏足。君沐华希望是后者,她不想再次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碰触到某些不为人所知的事。
凡事既然没有被人所共知,必然有其必须掩盖的理由。就如同她被推下绝壁,必然也是有人不想让她察觉到什么!
洞内除了风声,就只剩下君沐华的呼吸声。四周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
君沐华睁着依旧清亮的眼睛,垂着头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虽然已经明了眼前的处境,可她全身上下,除了袖中的那块令鉴,别无他物,洞中也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东西,如何走出这里,她心里还有很多不确定。
在更为沉重窒闷的压迫袭来之前,一片静寂中,君沐华忽然听到了一些意外的响动。
不一会儿,那响动伴随着机关开启的声音突地戛然而止,再然后,她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清冽干净,仿若有春风盈袖。
君沐华突然便抬起了眼,微笑着,准确地朝那人慢慢走过去。渐渐地,那人的气息越来清晰,离得越来越近,似乎就在咫尺,君沐华正准备停下脚步,却不料脚下一滑,紧接着身子向后边倾倒下去,慌乱中,君沐华另一只脚也不禁向后退了几步,眼看着将要倒下去,蓦地便被一阵清冽的气息所包裹。
显然对面人阻止了她继续向后倒下去。
“你怎么来了?”那一刻,君沐华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混沌,看清了对面人的绝代风姿,于是又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来见你。”
“谢谢。”君沐华没有料到,丰华阑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她面前。对于他说的“我来见你”,她竟然不知该如何回应。心思几番起伏,终至平静。
女子慢慢站直,慢慢与他隔开一段距离,丰华阑猛然抓住即将松开他衣袖的手,声音微微颤抖着:“你…的眼睛怎么了?”
“如你所见。”君沐华再次向后退了一步,挣开了他的手,“不知什么原因,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丰华阑看着眼前平静浅笑的样子,心中第一次涌现出一种后悔的感觉。虽然,他清楚明白地知道,这个一直独立前行的女子,是多么的独特。
她不畏艰险,不畏危难,或许会有暂时的脆弱与迷茫,但绝不会沉溺其中。
她会接受他的帮助,却不会奢求任何人的保护。
察觉到丰华阑的沉默,君沐华移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