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浅水处,几个阴魂不散的活死人跟上来,不知疲倦不觉疼痛地疯狂击杀。
亲友失散,性命危急,赵霁已是逼疯了的兔子,当下动怒发威,真气充斥血脉,使出尚未施展过的“炽天诀”中的绝杀技“祝融来朝”。双掌狂舞,幻出一条刮刮杂杂的火龙,倒海移山地呼啸而过。这伙“灭世妖”顿时烧成火人,跳回水中灭火。
九炎真气催生的火焰比凡火炽烈十倍,赵霁又发挥了十成内力,火焰霎时穿透肌骨,再用冷水一激,那些人的手脚断裂脱落,有的直接掉了脑袋,在水中扭动扑腾,很快被波浪拖走。
赵霁内力巨耗,怕敌人的后援追到,背起蓝奉蝶逃入山林。
此后的一天逆旅苦长,为防追兵只敢在深山潜行,靠天上的日头辨别方向不停往西边走。蓝奉蝶一直未醒,身体凉得像具尸体,赵霁用炎气烤干他的衣物,隔会儿便运功为他取暖,却没见他有半分好转。中途他时不时停下用树叶做杯舀了清水喂他,尝试好几次才能灌进去一些,就这状态来看也是行将就木了。
迟迟不见商荣跟来,耿全哑女也多半不保,他焦急害怕,身体似灌铅般疲惫,无奈重责在身必须坚持前进。由于摸不清准确路线,绕了半日才远远瞧见一座高岗,岗上一株参天巨木鹤立鸡群,枝干伸展如云,形状宛似绿色的大灵芝,树冠上栖着许多白鹭,时时环绕飞翔。
那定是穆天池说的树神了。
赵霁打起精神快步赶去,盼望师长们已先达到。
然而事不如人愿,树下并无人影,一座孤零零的石屋藏于林间,是当地人为树神修建的神庙。
他安慰自己约定时间未到,稍微等一会儿陈抟就会带着解药赶来,商荣也会跟着来会合,先将蓝奉蝶抱进神庙,衣衫铺地,包袱作枕,让他躺好,再用手掌去暖他的心口。
“炽天诀”极耗内力,他细水长流地运功,久了也难支持,加上连日奔波,整整两日拼杀逃亡,实在困顿已极,一坐下便眼皮发沉脑袋发昏,咬唇揪腿都不管用,终是歪在蓝奉蝶身旁睡过去。
醒来已是黄昏,门外树影浓黑,太阳正在远山外释放最后一把箭,受伤的天幕沉淀血红。
仍不见人来,赵霁恐慌万状,摸摸蓝奉蝶的胸口,心跳仿佛潜伏在深草里的鱼,使劲按住才能觉察出存在,发根处竟浮起薄薄一层霜,手指关节也僵硬了。
他赶紧运功驱散那层霜气,九炎真气有杀伤性,不能直接注入人体,除了紧紧抱住蓝奉蝶,他找不到其他办法温暖他。
怎么办?太师父还没回来,蓝教主会不会就这样死了?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他?
他的心被危机反复切剁,无用的遑急都成碎末,剩下的坚硬残骸还可做救命丹药。
游不返说这毒必须和男人交合才能解除,我也是男人,是不是能救蓝教主呢?
他想到谢岚和白星河淫、乱的画面,啪啪连抽自己两个大耳光。
太师父怕冒犯蓝教主,宁可犯险去采药也不碰他,我若做了这种事,他还不杀人?况且蓝教主有可能是商荣的爹,我更不能学猪狗干这luàn_lún的勾当。
正在天人交战,门外光影一晃,进来一个人。
此人背光,面目不清,看外形是个颀长挺拔的男子,着汉人衣冠,手提宝剑,姿态逸?。赵霁下意识拔出身边的武器,剑尖直指对方,下一刻就要跳起出击。
来人举剑防卫,同时仔细打量他浸在余晖里的脸,诧异道:“你是……赵霁?”
赵霁又惊又疑,厉声质问:“你是谁!?”
那人看准了,笑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郭太师叔啊。”
赵霁听声音果然很像,略微移动位置借光细瞧,那俊眉修目,气度超然的男子和三年前殊无变化,笑容和煦俨若春风。
“郭太师叔,您怎么来了?”
“我到苗疆办事,路上出了点岔子,与部下走散,见这里地势高,想上来打望。”
马楚政权灭亡后,楚地被潭州军府事周行逢占据,后周想吞并这一地区,便设计孤立周行逢。郭荣此次秘密进入楚地周边的苗疆,说服当地蛮夷首领与周行逢断交,不料消息走漏,途中遭遇敌兵偷袭,混战中部众散失,他领着十几个亲兵在大山里迷失路径,又被土著袭击,走了一天一夜,只剩单身独行,误打误撞来到这山岗上。
他和赵霁说话时已注意到他怀里的人,惊问:“那不是诸天教的蓝教主么?他怎么了?”
赵霁哭丧:“不灭宗联合诸天教的叛逆作乱,前日给蓝教主下了剧毒,我太师父去远方采药,说好今天回来,可至今不见人,蓝教主都快不行了。”
郭荣急忙上前看视,腕脉已摸不出来,手指用力压住颈部的血管才能觉出一点微颤,当真已是油尽灯枯。
“蓝教主擅于用毒,什么剧毒能毒倒他?”
“他、他中的是至寒毒物提炼的春、药。”
“春、药?”
“那下毒之人说三日之内不与男子交合就会毙命。”
恶人诡奇阴邪的用心使得郭荣为之一怔,忙问:“今天已是第三天了么?”
“是。”
赵霁眼泪鼻涕都拖到嘴边,哭道:“太师父临走时说好今天之内赶回,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岔子,郭太师叔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郭荣让他扶住蓝奉蝶上身,右掌运功向他背心输送内力,感觉蓝奉蝶体内的寒气已凝成墙壁,真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