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带令扬回闲云山庄。”他简单明了的说,不像是来征求他们的意见,更多的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东邦五人沉默着。
“我希望你们暂时不要来找他,利用这一段时间来想想你们之间这十余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东邦五人相互看了看,最后南宫烈站了出来。
“我们再想看一眼令扬。”
“可以。”
第二天,展初云带着龚季云飞往美国,同行的还有叶若非和冷拓。
东邦的五个伙伴在海岛做了短暂停留之后,也分散开来,回到各自的事业上。用曰以继夜的疯狂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和饥渴的思念。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滑过,然后有一天,他们先后接到了展初云的电话。
他们终于可以去见令扬了。
美加交界·闲云山庄
龚季云早已从无菌的加护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他的脸色红润,不知道实情的人,还以为他只是在睡着。
这天深夜,叶若非像往常一样守在他身边,先擦身,然后按摩肌肉。最近他待在令扬身边的时间越发长了,也护士的工作都被他包干,他隐隐约约觉得,令扬可能要醒了。
替龚季云换好一身干爽的衣服后,叶若非坐了下来,轻轻按摩着他纤细好多的手指。
忽然间,叶若非的手被什幺轻触了一下,他一下子停止了动作。屏息低头看去,他握在手里的那双手的手指,又微微动了一下!
叶若非顿时浑身一震,心脏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跳动。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的他再看向床头,看到了那张本来睡得波澜不惊的人现在正慢慢睁开了眼睛,向他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令……扬……”叶若非有点迟钝地叫着,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非……”
龚季云的眼睛一如当初的清亮,他注视了他几秒种,又缓缓合上自己的眼皮。
“令扬?”
叶若非连忙查看,他的脉搏平稳,呼吸细柔绵长。
还好——
叶若非常常长长呼了一口气。
龚季云只是睡着了。刚从昏迷中醒来,体力和精力都不足以应付,所以又睡过去了。
叫来了其它医生,通知了展初云和东邦。虽然已经夜深,他们还是全部赶来了。
他们兴奋地围着叶若非尽量压低声音询问着龚季云醒来的每一个细节。而医生认真检查,也证实他的状况良好,情况在好转中。
于是叶若非知道,自己没有白费功夫。
向以农五人围到病床边,悲喜交加的凝视着眼前这个受了那幺苦的伙伴。
像是感应到了周围有人的存在,龚季云的睡眠没有持续多久。展初云正和叶若非说话,听见曲希瑞惊喜的低喊,他连忙奔到病床边。
龚季云眨着眼睛,显得很困惑,似乎不能理解他周围为什幺会有那幺多的人,而且每个人还都是又想哭又想笑的样子。看到了展初云,他的眼睛一亮。
“小舅舅!”
展初云紧紧把他拥入怀中,“令扬!你感觉怎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龚季云摇摇头,展初云再紧拥了一下后放开了他,拿过枕头放在床头,让龚季云靠在上面。然后,他注意到了床前离他最近的五个人。
曲希瑞五人都是面带憔悴,一直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了地。他们瞧着令扬,心中百感交集。
龚季云的目光扫过他们时略做停留,似乎微感奇怪,接着,他轻轻的一句话就有如晴天霹雳,震得东邦五人动弹不得!
“你们是谁?”
相聚又分离,重逢后杳无音讯,再见面时却形同陌路。
为什幺在我们知道一切的真相后选择忘记我们?
为什幺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东邦五人是痴了,傻了。龚季云明明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他们的脚却像生了钉子似的无法举步上前——短短的几个字,已经造成了他们之间最遥远的距离!
令扬,他是真的把他们忘掉了。
他们没有想到令扬会不会故意装成这样,因为一个人的眼睛是隐瞒不了任何事的。令扬的眼睛依然黑亮清澈,深邃若湖,无爱无恨,无嗔无怨,再也流露不出对他们的感情了。现在的他们对于令扬来说,只不过是群陌生人罢了。
最熟悉他的陌生人——心酸得让人好笑!
上帝,这样的情节你还要重复多少次?十年前先是令扬忘记了我们,后来我们又不记得令扬!到了今天,在我们终于自己错了的时候,你又上演同样的戏码!这是你给我们的惩罚吗?!难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我们尝得还不够多吗?!
其它的医生护士早已悄悄退了出去,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下来。这事实来得太过突然又让人震惊,快得让每个人连消化接受这个事实的时间都没有。
龚季云靠在床头,他不明白为什幺他只是问了一句,立于床边的这五个人就像石化了一般动也不动。他转头想问展初云,却见展初云若有所思的凝视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一旁的叶若非也是目不转睛瞧着他,既惊诧、又悲哀的瞧着他。龚季云再向东邦五人凝视,五个人其实都已是摇摇欲坠,只是勉力支撑自己不倒下而已。
龚季云忍不住细细端详着他们,一种似曾相识的、非常熟悉的奇异感觉自心底缓缓升起——好象少了什幺,破坏了某种完美无缺的对象!他们的身边——应该还有一个位置的,应该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