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这两日虽是好了些。但这等夜深露重地时候。还得珍重些。莫要再添病症。”岫云看着赵颐那秀美苍白地脸颊。轻轻叹了一声。取来一件薄绸短被轻轻盖在赵颐身上。低声劝说道。
“本宫自然是晓得地。”赵颐移开目光。眼里颇有些波动。顿了顿。便挥了挥手。低声道:“罢了。这个时辰。父皇那里可是有什么说得?”
岫云微微一愣。目光里微微闪过一些奇异地光芒。迟疑了半晌。才是含笑着道:“已是遣人说了。朱公公说必定会禀报与皇上地。左右不过一个时辰。皇上必是会前来地。”
“嗯……”低声应了一句话。赵颐迟疑了一会。便叹道:“将那窗牖收拢好。再将那灯移过来。本宫且翻翻书。”
“是。公主。”岫云应了一声。偏头与边上伺候地宫女一个眼色。便自探手取来那边上地碧莲短擎灯。移到赵颐身侧。
烛火荧荧。柔和清亮地光焰微微有些摇曳不定赵颐低翻了几页古卷,心不在焉着读了几行,就是听到外头一阵喧闹。
父皇来了……
略微听着几句,那赵颐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模样,忙忙着起身,略作整理,就是想要往那外头迎去。只是等着回过神,她的脸上却是露出几分黯然,连着脚下的步子。也是迟疑了些。
“公主……”看着原是一脸笑意盈盈的昌宁公主赵颐突然迟疑着停下步子,边上的宫女不敢多说一句话,岫云却也是无法,只能咳嗽了一声,轻轻在赵颐的身边唤了一句。
“嗯……”赵颐迟疑了一会,终究是露出一片淡淡的笑意,慢慢向外头走去,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如何。皇位落在谁的手里。也比落在那人地手中强。
自己所做的,所牺牲的。也是本就不属于自己地东西。
暗暗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赵颐微微笑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黄。再往上,便是自小看到大的慈祥笑容。
“父皇。”低敛衽,赵颐的脖颈微微弯出一抹柔美的弧度,温柔的声音轻轻在宫殿里响起。
而后,便是那些宫女公公的觐见声。
伸手扶起赵颐,雍帝满脸含笑,他已经是年近五十的人了,身骨略有不足,原是要早些安寝的。只是他素来珍爱这个女儿,听着说是她遣人来说地,也便推了别的事,亲身前来。
待得走入这毓秀殿内,雍帝那满是慈祥笑意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僵。看着前来迎驾的女儿赵颐,不需多猜疑,他就是能看出她这一会似乎有些心境不佳。
亲身扶起自己的女儿,雍帝看着温然扶住自己低眉轻笑的赵颐,伸手拍了拍那挽住自己的手,慈祥笑着道:“昌宁,看你这模样儿。这病症好了些,你的精神怎么反倒差了几分,莫不是这药有些不中用?”
“父皇,这药却是极好。”赵颐迟疑了下,只是示意边上的人先退下,自己好生扶着雍帝到了鎏金嵌贝紫檀塌上,吩咐了清茶点心,就是让剩下地三四人都离开。
笑眯眯看着自己女儿安置弹墨抱枕,又是端茶,又是剪灯,好是半晌才是安安顺顺地*着自己坐下,雍帝脸上是笑,心底却是疑惑,昌宁素来爽利端雅,这一会怎么了,竟是有些说不出话的样子。
心里这么想着,雍帝不由地一笑,伸手拍了拍赵颐的肩,笑着道:“昌宁,这里已经是没别的人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便是,怎么也露出这娇娇怯怯的女儿态来,你素日不是最厌倦扭捏的?”
“父皇……”低低嗔了一声,赵颐思虑半晌,才是抬头看向雍帝,迟疑着道:“女儿,女儿想您赐一道旨意。”
“哦?朕的昌宁也是会讨旨了?这天下的东西,但凡你喜欢,又不伤天害理地,父皇哪日拒绝过,还用着讨旨意?”听着赵颐地话,雍帝满脸笑意,眼里有些兴味着道。
赵颐迟疑了半晌,目光微微有些闪烁,脸颊却稍稍有些泛红烫起来:“女儿想父皇赐一个驸马与女儿。”
这声音略微低沉,但在这空荡寂静的房间里却是响亮着很,当下就是让雍帝愣住了。低头看着那粉脸如霞,眸光微移地赵颐,雍帝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伸手轻轻摩挲着赵颐的髻,温声道:“昌宁也成了大姑娘了,父皇却还当你是个小小的女娃儿,不曾想,你也有了心上人。”
“父皇……”赵颐低低地唤了一声,眼里有些酸痛,只不过看着雍帝那苍老的模样,又想着落雪寒星一般的眼眸,不由得沉默下来。
看着眼眶红的赵颐,雍帝呵呵笑了几声,厚实的手慢慢拍着赵颐的背,笑道:“害臊了?也罢也罢,说说看,究竟是哪位王孙公子,偷了朕最心爱女儿的
“父皇,一曲幽兰天下惊,女儿自然也是一般。”赵颐脸色微微有些僵,去还是低头轻声道。
“你是说,东昭王长姐昀宁郡主之子付清么?”雍帝略微沉虑着想了半晌,脸色却是微微有些变化,许久,心底却是有些沉凝,连着语气也渐渐有些变化:“昌宁,那些朝政上的事,你是公主,原不必想得过多。何况你素来娇养,身骨又弱,更不应心思沉虑。你母亲也罢,这皇位也罢,父皇会好生处置的,你好好养好身子,父皇也就快慰了。”
听着这一通话,赵颐垂下浓密的睫毛,半晌才是低声道:“父皇,若不是母妃,您怎么会不下旨立那赵斐为太子?旁的不敢说,若不是您的意思,那几位老大人断然不会为东昭王嗣子援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