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今天能看到你,还以为是我想念你太多了,脑袋出问题了。”
严景摇摇头:“不,你的脑袋一直就有问题。”
“哦……也对,”那人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你回来是要杀了我吗?”
“恩,我杀了你就走。”
那个人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像是阴天的灰暗街头,蹲在电线杆上低头看着人群来往的猫。
那人脸上露出一丝忧郁:“可是你的所有本事,都是我教你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活下来,但是作为回报,我就用你教我的这些本事,再杀你一次好了。”
严景拔出匕首,泠泠的刀锋闪着光,他谨慎地看着那个单薄的男人,全身紧绷。
上一次很大程度上是对方疏忽了,这一次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大把握。
“小奇,你真让我伤心。”
男人叹了口气,“你是我见过最不乖巧的小孩。”
☆、20.第二十章
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扑克牌,不紧不慢地洗着牌。
他白皙的手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圆润的指甲修剪得很是细致,让人怀疑那指节里流动的到底是血,还是融化的蜂蜜。蓝红相间的扑克牌在他手里组成各种花式,跳跃翻飞,如同蝴蝶一般。
“这里一共两副牌,加起来有一百零八张——今晚我只会用这个。”男人将洗好的牌合起,笑眯眯地说:“没用完的话,你就不要跑了好不好?”
“你可拉倒吧。”严景冷笑,“我要信你,十八条命都不够我用。”
话音还未落地,他握着匕首疾步冲了上去。
“哗啦、哗啦。”
崭新的扑克牌发出簌簌的塑料声,男人从里面抽出两张牌弹了出来。严景微微俯身,那牌面擦着他的脸颊飞了出去。
他脚步一顿,那两张牌直直地插、入了墙壁中,只露出两个数字来。
“对三。”男人弹了弹手中的牌,那恼人的塑料声又响了起来。
严景擦了擦脸颊,一抹极淡的血迹在手背上划开,他知道男人很厉害,但没想到六年不见,他越发地厉害了。
“你不过来了吗?”男人歪歪头,叹气:“好吧,那换我来找你。”
他将手里的牌弯曲起来,从他的指缝间,三张牌凌乱地向着各个方向飞了出来。
然而又不是完全没有规律。严景用匕首破开正面飞来的第一张,低头反手将第二张牌钉在了桌子上,那剩下的第三张就顺势打在了他的匕首上。
明明是塑料薄膜包裹着的硬纸,却仿佛发出了金石敲击之声,匕首发出的嗡鸣尖锐又颤抖,像是某种悲鸣。
“三人行。”男人一抹牌面,再举起手来,指缝间已经夹了四张五。
严景拔、出匕首,再抬起头时,一双黝黑的眼睛亮得逼人,仿佛有两团火在里面烧一样。
男人仅仅出了五张牌,但气势却一步步地逼近了他——他要打击自己的气势,要打乱自己的步伐。
但若是真的失去了气势,连带着失去了面对的勇气,那么就真的成为了一个死人!
他微微扭动手腕,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静默了三秒后倏地冲了过去。
一张划破了他的袖角,一张切断了他鬓角的发丝,一张险险擦过眼睛,还有一张,被匕首从中间穿过——
这几乎是不要命的打法,只要有一点失误,那牌就会刺透他的颅骨。
男人眼睛一亮,在匕首刺中他之前向后退去。
他的动作看着舒缓,如同一张飘零的浮萍在水面展开,却避开了严景的匕首。
“那你试试这个吧。”他将手里的四张牌向着严景展开,“这可是我的幸运数字。”
四个花色的七仿佛四柄镰刀,严景顺势踩翻一边的桌子,旋转的桌面挡住了这四张牌。
男人叹气:“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耍无赖,这样一点都不好看。”
严景踢开笨重的桌子:“那你倒是来打我啊。”
“本来打架就是很无聊的事了,你还搞得这么难看,我也很难做。”男人一脸宠溺,“幸好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严景:……
这个男人总是莫名其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一样,但除了滑稽以外,他还让人觉得恶心。
“接下来就要小心了……”男人将双手一翻,两手都夹满了牌,清一色的八。
这八张牌朝严景飞来,像是漫天的雨一样,满眼都是锋利的角。
严景心里一沉,他几乎看不到躲避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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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巷子传不出任何的消息。
秦简之躲在拐角,惨白的月光照在另一面的墙上,有一个拉长的人影歪歪扭扭地走过。
他悄无声息地跟上去,猛地捂住了对方的口鼻。
“告诉我,这条街的首领是谁?”
他的声音平板,没有丝毫的感情,眼眸中幽蓝的光在黑暗中熠熠生光。
被制住的人表情很快变得恍惚了起来,视线失去了焦点,秦简之放开他,他就扭过头,朝深处僵硬地走去。
成功了……
秦简之松了口气。他从前试过控制仓鼠和狗这种小型动物的思维,但控制人类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做,以至于无法很好控制这人的动作,显得十分僵硬——倒像是电影里的丧尸一样。
他拐过那面画着各种涂鸦的墙壁,走过一个几乎成为废墟的拱门,看到一家破落又拥挤的小店,老板看起来和严景形容的完全一样——一个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