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都已經軟掉了嘛。是因為從昨天晚上放到現在的關係吧,沒沾到什麼奇怪的藥劑吧?」
「嗯。」洗完手回來的魚住,有氣無力地回答。
「不過,不吃又太浪費了,我把它吃掉囉。吶,你也要負起責任,把這些糖果吃掉。」
魚住無精打采地看著遞過來。
糖果放在一張a4紙張上面,紙還沾到了糖果的油。
——紙張背面有印刷圖表和數值。
魚住那沒什麼焦點的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
「那……」
「嗯?雖然軟掉了,但還是可以吃喔。」
「那張紙……」
「咦?」
濱田為了不讓放的紙折到,所以小心翼翼地抬起整張紙,直到可以清楚看見背面的印刷為止。
兩人傾斜身體盯著紙背,魚住長長的瀏海滑下額頭。
「——找到了……」
魚住張著嘴巴,如此低語。
因為這樣的前因後果,所以魚住遲到了。
當他想起跟幸乃有約時,已經快六點。
「什麼?你跟南雲先生的病患有約?這怎麼行,還不快點去!怎麼能讓女孩子在冬天的公園裡等人呢!」
不等濱田說完,魚住連善後收拾都沒做就飛奔而出。
這麼說來,因為是在醫院認識的,所以幸乃有可能是病患。就算不是好了,魚住也絕不希望讓一個國中女生在寒冬中的室外等上一個小時之久。
魚住奔跑著。感覺光是今天,他就把累積到現在不知多少年的分量給跑光了。
很擔心幸乃,但腳似乎不聽使喚。
如此在意某個人,對魚住來說是久違的事了。
這和在意久留米是不一樣的。
魚住不曾擔心過久留米。魚住會在發呆時想著久留米;如果他就在附近,魚住的眼神會追逐他,可是卻不會擔心他。因為沒有那個必要。久留米是個就算沒有魚住,也能靠自己的腳站得穩穩的男人。
幸乃卻不是那樣。
自從感覺到被那雙眼睛捕捉住開始,魚住就憶起了某種獨特的不安定感。勉勉強強支撐著自己站起來的少女,彷彿隨時都會放棄站立。她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厭煩了一直坐著,不得已才站起來的樣子。
當然,這有可能只是魚住單方面的觀點。魚住不曾理解過他人的心情,就算試著去努力了解,通常也不太有用。更何況是僅僅打過照面的幸乃,魚住怎麼可能了解她呢。
即使如此,魚住還是拚命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