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珠的声音。
容思勰的后背渐渐爬上凉意,终于体会到伴君如伴虎的真实含义。
最后,容颢宗开口说道:“禀圣人,无规矩不成方圆,今日留仙园许多人都看到赵二娘袭击和光,若是没有任何惩处,置皇族的威仪于何处?又置圣人的英名于何处?还请圣人三思。”
赵淑娴依偎在皇帝身边,一直不曾说话,听到这里,她却不屑地哼了一声:“这话我不依,我可没有袭击她!相反,和光郡主反倒冲着我的脸,直接甩了一鞭子呢!”
皇帝说话,容思勰不敢接,但是赵淑娴的话容思勰却毫不畏惧,她只是说道:“反咬一口。试问你脸上可有鞭痕?”
“那你身上可有伤痕?”赵淑娴仿佛找到了击破口,得意地说道,“你将坠马之故赖在我头上,证据呢?我还冤枉的很呢。”
“巧了,我还真有。”容思勰露出得逞的笑意,“几年前圣人钦赐良驹踏雪,现在踏雪的腿骨还是碎裂的,若是赵二娘想要证据,直接派人去王府一观即可。”
赵淑娴被噎了一下,然后去拽皇帝的袖子:“圣人,你看她!明明是她自己骑术不精,从马上坠下,却偏偏赖我!”
“那你如何解释马腿断裂之事?”容思勰追问。
“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我不过是一时失手罢了!”
容思勰抓住漏洞,问了出来:“可是你刚刚才说,我意外坠马和你毫无关系,现在怎么成了一时失手?”
皇帝也对赵淑娴漏洞百出的对答感到失望,眼睁睁看着赵淑娴被容思勰绕进去,然后间接坐实了自己的罪证。果然,宸王和容颢宗几个人很快跟进,说道:“圣人,既然赵二娘已然认罪,那便可以移交大理寺了。”
“我没错!”赵淑娴大喊。
“住口。”许久未发声的皇后猛然开口,她的身形摇摇欲坠,靠侍女地撑扶才能站立。她抬起脸,露出一张白得吓人的面容,她看向赵淑娴,冷冷说道,“朝廷命官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然后赵皇后推开侍女,自己撑着向皇帝施了一礼:“圣人,是我教妹不严,让她犯下如此大错,我愿亲自下旨管教她,还请圣人恩准。”
“阿姐你做什么?我明明……”赵淑娴不满地说话,忽然接触到赵皇后的眼神,她心里跳了跳,被吓得噤了声。
容思勰心里叹息,真不知该说赵淑娴什么,皇后明明在捞她,赵淑娴却连皇后的话都要顶撞,简直……
“圣人,长姐为母,二娘做出今日之事,全是我的过错。我这就下罪己诏书,并将二娘带回立政殿,按宫规处置。”
皇后想将人带走,容颢宗和容颢南可不同意,容颢宗说道:“皇后殿下母仪天下,治理后宫,功劳赫赫,何错之有?赵二娘的事情与皇后无关,下罪己诏实属不必,不妨交付大理寺,大理寺自有章程。”
听到这番话,皇后却露出讥讽的笑意,治理后宫,功劳赫赫?呵,可不是么,她辛辛苦苦平衡后宫势力,操持中馈,一刻都不敢放松,然后呢,皇帝又是怎样回报她的?
皇后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笑话,最宠爱的妹妹和最敬重的夫君联手给了她致命一刀,而此刻,她却不得不替这两人转圜,好保全她们赵家的颜面。
之前宫里起流言的时候,皇后还为此责杖过很多宫人,现在想来,她就是一个被亲近之人蒙蔽了双眼的蠢货,真是可怜可笑。
皇后面无血色,定定看向皇帝的眼睛:“二娘还未许配人家,被大理寺提审实在有毁闺誉。如果圣人和王爷信得过我,不妨将二娘交予我,我定会给和光郡主一个交代。”
皇后话中有话,皇帝也难得生出些许赧然来,这样做是有些对不起皇后,为此皇帝特意瞒了中宫许久,可惜还是捅开了。然而帝王的愧疚总是短暂的让人心寒,很快,皇帝的思绪就转到另一点上,二娘还未许配人家……
宸王等人也没想过能把赵淑娴弄到大理寺去,见皇后退步,他们也跟着退让,说道:“既然如此,不知皇后打算如何处置赵二娘?”
皇后正打算说话,却被皇帝打断了:“皇后宫务繁重,这等小事,就不需要劳动她了。”
赵皇后心里一惊,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帝。
皇帝这话,莫非是信不过她,害怕她将赵淑娴带走后,私自加刑,这才拦住?
赵皇后心里的讽刺之意更重,真不愧是帝王之恩,转瞬即逝,据她入宫不过五年罢了,皇帝的信任和恩宠,竟然薄凉至斯。
这一出同样出乎宸王等人的预料,他们本以为这是宸王府和赵家的博弈,可是看来,皇帝对赵淑娴的偏袒,似乎要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同时驳了嫡妻和重臣的颜面,皇帝也觉得尴尬,可是他看着赵淑娴楚楚可怜的小脸,实在不忍心让她受罚,这才豁出帝王颜面,亲自下场和臣子角力。
“赵二娘虽然失手打断了和光的马腿,但和光不是没事么,和光的鞭子也险些抽到二娘,我看此事,各退一步,就这样了结吧。”
容思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