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海盛赶忙过去。
那小太监也是惊得不轻,指着窗台上的一个花盆和两只装饰用的瓷瓶道:“大总管您看,这些东西,是不是有被人动过了?”
这里的盆栽,每天早晚会有人过来浇水修剪,可是这天比较特殊,皇帝一直在睡,傍晚的时候宫人就没敢来打扰,本来就是喜阴的蕨类植物,浇水很多,花盆底下常年洇湿出一块痕迹,但是这会儿那块湿了的痕迹却有些偏移,从花盆下面露出来了。
而且显然也不是早上宫人擦花盆的时候挪动的,因为那块痕迹很有些湿气。
“这应该是这三两个时辰之内被人动过的吧?”管海盛道,回头去看殷绍。
而这三两个时辰之内,是不可能有人进来动过这东西的。
殷绍冷着脸,对身边高茂道:“仔细看看!”
高茂于是搬开窗台上的东西翻窗出去,在外面又检查了一阵,果然就说外面有些被人刻意破坏了的痕迹。
当然,具体的脚印和有价值的线索是拿不到的,都被人仔细的隐藏好了,但却几乎可以笃定的判断——
之前有人从这窗户进来过皇帝的寝殿。
“这——这怎么会有这种事啊!”人群里一片抽气声,有人觉得荒唐,想笑,可是这种场合之下,又有谁笑得出来,大家就都只是觉得颈后寒毛都竖了一片起来——
皇帝的寝宫,居然真的有人摸进来行凶了?
这简直是旷古烁今的奇闻。
大家都不再说话,殿内的整个气氛静悄悄的,殷绍紧抿着唇角站了半天,最后才道:“现在应该可以判定父皇的死因确实有蹊跷了吧?”
众人都自顾低垂着脑袋。
大家都不想趟浑水,只能是默认。
这里的众人正在拉锯战中沉默,外面就有一名禁军校尉满头大汗的求见。
殷绍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眉心一跳,“进来!”
“殿下!”那人进门就单膝跪了下去,满面急色道:“前面出事了了,您是不是过去看看?”
殷绍没说话,刘皇后这会儿心乱,胆战心惊道:“怎么了?”
“靖王爷和宣王爷不知道为什么,在宫门口起了争执。”那校尉道。
殷淮算是个比较周到谨慎的人,应该不会直接和殷湛冲突的。
而且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争执,也不至于让这校尉这么恐慌的。
殷绍立刻察觉了事情不对,他脸一沉,“郕王呢?”
那校尉倒是一愣,愕然抬头看他一眼,一脸茫然,过了会儿才赶紧定了定神道:“属下没见到郕王爷,只是之前前来赴宴的百官出宫,按照惯例,今儿大家都是要走的西宫门的,但可能是有百姓放烟火时候的火星不小心溅出来,御道附近的小树林烧了起来,把大家的行程都给阻了,这会儿——那里事情闹得有些大了。”
殷绍倒抽一口凉气,袖子底下的手指不由的用力捏了捏。
本来他就是怕闹,才让殷淮跟过去的。
“着火了?”刘皇后先是一惊。
“是!”那校尉苦着脸,“再加上今天入宫的客人多,各家的马车都停在宫门外和御道上,火势一起,就波及了不少,所以……”
那些人,哪个不是养尊处优的,烧了车驾,难道还能徒步回去吗?自然是要被堵在宫里了。
殷湛做的?
为了把大家都堵住,然后最大限度的激化矛盾?
虽然知道皇帝的死不是宋楚兮所为,但殷湛和宋楚兮却又分明是有备而来。
“太子哥不去看看吗?”殷述从后面走上来。
他的面色平静,就是平静,却不是那种和气,慢慢道:“眼下冬日,又有些天没下雪了,天干物燥,如果是林木着火还好说,那附近——我记得连着不远的地方就有民舍了,要伤了无辜就不好了!”
殷绍冷冷的看着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
无声之间,这眼前的整个气氛就突然诡异的变了。
“太子哥不去?那我去好了!”殷述等了片刻,然后一笑,举步就走。
他去?就冲他的那点小心思,还不是火上浇油的把事情往死里折腾?
殷绍这时候已然是有些头大,就对刘皇后道:“父皇这里,先交给母后了!”
言罢,也是一撩袍角,大步的出了门。
其他人谁愿意在这里守着个死人,当即也纷纷趁机跟了去。
这边的宫门外,几乎所有入宫赴宴的客人都被堵在了这里,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一片。
本来大家都还只是被那火势惊扰,后来就听见后面争执。
本来就人多,挤来挤去的,等到有人挤到了近前,却见是宣王夫妇和靖王殷淮站在一处。
也不知道前面都说了什么,这边宣王殿下端着架子,冷着脸一语不发,却是身边的宣王妃满面怒容,有人过去的时候就只听了她刚出口的一句话,“皇上驾崩,皇后娘娘隐瞒数个时辰不报,怎么就没人怀疑她图谋不轨
她图谋不轨?我家王爷震怒自然就有他震怒的道理,你什么也不用多说,不是我们宣王府不把皇上的事情当回事,而是太子他欺人太甚。弑君大罪,这样的罪名扣下来是什么样的后果?靖王你不知道?还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殷淮的脸色,一下子就僵硬铁青了起来。
他追出来,本就只是为了安抚殷湛夫妻两句的,却没想到才说了两句话,宋楚兮居然直接发难了。
而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