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直奔陈荞下榻的酒店。
乌得龙从车后箱里揪出一个灰色的硬皮箱子,陈荞一看,不由得纳闷起来,开始她以为等她退房以后就连夜赶回l市。
“你换房间没?”乌得龙转头问陈荞。
“没有。”陈荞说。
“还是原来的行政套房?”乌得龙问。
陈荞点点头,心想他想干什么呢?
本来按照乌得龙的计划,陈荞住两晚行政套房以后,就换住总统套房,最后两天住标准套房,从日期上看,住总统套房应该是最后一晚。
乌得龙二话没说就径直走去总台,他要陈荞把行政套房退了,重新开一间总统套房。
不用说,乌得龙又要和她住在一起了。
总统套房开好以后,乌得龙把箱子放入房间,然后对陈荞说:“出去走走,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陈荞虽然不愿意,但也点头答应了。
“路虎”一直向东,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苍茫的郊外,乌得龙把车泊在一片打谷场上,然后沿着一条水泥打成的田间机动车道慢慢向前走,乌得龙告诉她,他在f市任行长时,很多时候晚上邀请几个中层干部到这片田野上散步,一来锻炼身体,二来谈谈工作,三来交流一下私人感情。
突然,前面不远出现一个瘦瘦的身影,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身影由模糊逐渐清晰,原来是个扛着铁锨卷着裤腿的中年男人。
“阿发——”没等中年人靠近,乌得龙就冲那中年男人大喊一声,显然他们是老熟悉。
“哎哟,是乌行长呀,最近忙什么呀?不见你过来散步。”被叫做阿发的中年男人怔了一下,然后高兴地叫了起来。
看来这个中年男人并不知道乌得龙已经离开f市了。
“是啊,好久没来了!怎么,又去巡察啊?”乌得龙道。
“是的是的。”阿发憨厚地笑着说。
阿发是这片麦田的施水工,专门负责这片麦田灌溉工作的。麦田的一头里,有一个用麦秸杆搭成的窝棚,晚上阿发就在窝棚里居住。
“去吧,等会儿去你那儿坐。”乌得龙说。
“好的,你们先去遛达,等会儿过来,给好米酒你喝。”
“噢,又有好米酒?”乌得龙很高兴的样子。
阿发点着头,迈开步子就走,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说:“郝博士呢?她没来?”
从乌得龙停顿的时间看,他应该是怔了下,接着听他平静的口吻说:“她呀,她最近忙得狠呢。”
陈荞一听,突然想起乌得龙过去曾在这里任职多年,难怪他和郝灵董事长关系这么密切,阿发的窝棚大概是他们经常约会的地方,不然阿发怎会对郝灵董事长这么熟悉呢?
但是,今天晚上乌得龙到这里来,不是专门要揭自己的老底让陈荞看吧?
看见阿发转身走开,乌得龙和陈荞又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来到阿发的窝棚前,乌得龙说:“这就是阿发住的地方。”
陈荞突然想起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她低吟道:“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i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吟得好。”乌得龙悠扬地鼓起掌来。